Chapter02:月色温柔-《白昼边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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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季菏泽尴尬地背台词:“这人好像是从外地来的,听大夫说受伤不重,就接受了我的赔偿,但拒绝住院,给了我一个酒店地址,让我送他回去。我惦记着你的航班时间,又不能把人家扔街上,跟他商量先拐弯来机场接朋友。这会儿他可能睡了,一会儿进了市区我得先送他去酒店,再送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虞小婵分得清孰重孰轻,痛快答应:“行,还是先送他吧,我回家也不急。”

    夜里交通顺畅,季菏泽顺利将车开到了和邵颍川约定的酒店,就在虞小婵家附近,他用自己的身份证帮邵颍川开了房,如果虞小婵能如他们计划的一样上钩,他就立刻把房间退掉。如果她没上钩,他还要和邵颍川把戏演全,送他到房间门口才算完。

    他把车停在停车场,转身叫邵颍川:“邵先生,我们到了。”

    隐没在后车座上的邵颍川悄悄掀了掀眼皮,装聋作哑,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季菏泽嘴角抽搐,事先商量的时候没这么一出啊。

    他一边暗骂邵颍川给他出难题,一边迫不得已招呼虞小婵:“来,下车,帮我一把。刚才在医院大夫给他打了镇痛剂,又喂了几片药,可能刚吃过药容易嗜睡,一时半会儿叫不醒。还好邵先生已经把房间号提前告诉我了,房卡就在他身上,一会儿我把他背起来,你帮我找找他身上的房卡。”

    虞小婵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下了套,乖巧答应着,跟着季菏泽绕到后车门,眼睁睁看着他把门打开。没等季菏泽真把人背起来,她就立刻借着光亮认出了后车座上的“邵先生”。

    怎么是邵颍川?

    他唇色发白,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一点都不像季菏泽说的只是受了轻伤。

    她愣愣地看着季菏泽笨拙地把人从车里弄出来,一时情急,喊住他:“等等!”

    季菏泽被吓了一跳,不知所以地回头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虞小婵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失态,就这样傻站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,暂时不能跟季菏泽摊牌。如果被他知道了邵颍川就是她说的那个在伊斯兰堡遇见的男人,他肯定会语重心长地劝诫她离这样身份不明的人远一些。

    先瞒着季菏泽把人扣下再说。

    她快步走过去,重新把邵颍川安置进了后车座,而后从车里钻出来,反手关上了车门,再转过身来已经绞尽脑汁想好了说辞:“那个,我看他脸色难看,还是别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里了。万一出了什么事,你和我都有责任。”

    后车座上的邵颍川这时候耳朵好使得很,仗着车窗上覆着一层保护膜,光明正大地看戏。

    季菏泽顺着她的态度给台阶: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

    “不如送我家去吧!”虞小婵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,这么一个大男人,哪有平白无故往自己家揽的道理?再说这人还是季菏泽撞的,她这么仗义出头,为了什么呢?于是又慌忙改了口风,“你不是和叔叔阿姨住吗?家里人多,不方便。我们家就不一样啦,我一个人住,没那么麻烦。”

    她的理由一套一套的,听起来好像颇有道理,但季菏泽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
    “不太方便吧。你一个人住,怎么放心把陌生男人送到你家里,就像你说的,万一出了事,我也有责任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的!”虞小婵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太不矜持了,但也顾不上那么多,继续给季菏泽洗脑,“你看啊,他都伤成这副德行了,喊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,这么虚弱的人,能把我怎么样啊?”

    虚弱?季菏泽真想当即把邵颍川拆穿。

    虽然他和邵颍川约好了演这场戏,但他还是有些犹豫: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可是了,就这么定了!你自己撞了人,我这么义气帮你,你反倒给我泼凉水,小心我一会儿后悔。”虞小婵软硬兼施,跟他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柔了三分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邵颍川是给她下什么迷魂药了。

    季菏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明明知道她心怀鬼胎,却不能堂而皇之地揭穿,只能暗自咬牙,看她再次坐进副驾驶座。

    一直在后车座上假装昏迷的邵颍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。

    很好,一切按计划进行。

    季菏泽按照事先和邵颍川商量好的,把他顺利送进虞小婵家中,唯恐虞小婵看穿,临走时又百般嘱咐。直到她嫌弃地把他推出家门,这场戏才算落幕,他也终于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回到车上,落下车窗,季菏泽抬头看虞小婵家里透出来的灯光,不由得感慨自己有颜有演技不进娱乐圈真是可惜了。可是眼下计划完成,本该值得开心的事,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。

    虞小婵的家是小户型两室一厅,主卧和次卧被她分别装修成了性冷淡和少女粉两种风格。她平时住在灰白黑色调的主卧,偶尔少女心泛滥会去另一间卧室过把少女瘾。

    熟女和少女自由切换,毫无违和感。

    邵颍川被她和季菏泽安置在一进门右手边的次卧,从年初搬进来,家里还从未有男人来过夜,邵颍川的出现让虞小婵手忙脚乱。

    初见时,他是无人区里唯一能带她走出窘境的男人,寒星般璀璨疏离,让她不敢靠近。

    再见时,他身穿一丝不苟的白衬衣在异国酒店为她下厨煮面,看起来那么不接地气的装扮,偏偏染了一丝烟火气,掀开锅盖时的蒸气把他烘托得热热闹闹,眉眼动人。

    而这一次,他身染血迹,奄奄一息地躺在她的小床上,没有逼人的气场,也没有温柔如水的眸光,却狼狈得惹人心疼。

    回家的路上她只顾着撒谎和圆谎,也不知道季菏泽是怎么开车的,把人撞成这样。

    邵颍川执行任务时受的是刀伤,是季菏泽帮他处理好伤口,进行了简单包扎,伪装成一副被车撞伤的假象。可是虞小婵并不知道这些,看到邵颍川浑身是血,她好心绞了热毛巾,试着脱掉他的脏衣服,擦拭他身上的血迹。

    她的动作极轻,小心翼翼,仿佛在做亏心事。她解开他衣服上的最后一颗纽扣,掀开衣襟,看到他紧实的胸膛肌肉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,更有几处简单包扎的新伤还在汩汩流血,她拿着热毛巾的手一时无措。

    昏黄的台灯灯光悠悠照在邵颍川的身上,新伤旧伤清晰可见,她放下毛巾用指腹沿着他的一处旧伤疤缓缓勾勒,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一夜,原来不止她一个人,谎话连篇。

    邵颍川一直是清醒的,他知道虞小婵所有的动作。

    她解他的衣服纽扣时他本可以假装翻身蒙混过去,避免让她看见那些恐怖吓人的伤疤,但他没有。他闭着眼睛,感觉到她手的温度在他的身上短暂停留,温热的毛巾落在他的寸寸皮肤上,让他有一种想把她那只作乱的手攥进掌心的冲动。

    她没回自己的房间,就这样守了他一夜,最后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。

    直到听见她均匀轻浅的酣睡声时,邵颍川才睁开眼睛,那枚被他故意留下的观音玉坠此刻就在她的脖间。他忍痛翻身,用小指轻轻勾出红线,将玉坠握进了掌心。

    一起被他握进掌心的,还有她的体温。

    白玉观音慈眉善目,雕琢精细,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玉坠是父母结婚那年母亲在竺宁寺为父亲求的,民间有旧俗,男戴观音女戴佛,有逢凶化吉的祈愿。父亲一直把它当作护身符随身携带。他在玉坠底部安装了gps定位芯片,几次在通信设施极差的条件下参与缉毒行动,都是通过它和组织取得了联系。

    三年前,父亲牺牲前最后一次离家执行任务,把它遗落在了家中。邵颍川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了它,从此把它戴在身上,好像父亲还在一同和他并肩作战一样。

    他在伊斯兰堡时进出过虞小婵的房间,担心给她带来麻烦,就故意把玉坠留给了她。若她遇到意外,他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的行踪。

    刚结束飞行任务回来,虞小婵睡得熟,浑然不知他的动作。夜里气温低,他负伤在身,没力气逞能做英雄把她抱回房间,只能卷起身上的薄被,披盖在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卧室里萦绕着女士惯用的香薰味道,耳边是她的呼吸。她睡得安稳,对他毫无防备。反倒是他,伴着窗隙清辉,无心睡眠。

    后半夜,邵颍川也渐渐睡去。

    只是他睡得浅,听到一点响声就会醒,没等到天亮就再难合眼。

    虞小婵还没有醒。

    空姐因为工作不可避免需要熬夜倒时差,虞小婵对皮肤护理很重视,再忙再累她都记得睡前卸妆。一张素颜干净的脸,一点粉底遮瑕都没有,看起来是那么白皙细腻。

    环视房间里的陈设,少女心配色和散落在各处的可爱毛绒玩具,让邵颍川越看越觉得自己和这间卧室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柠檬香,是洗衣粉的味道。

    阳台晾衣架上挂着他的衣服,是虞小婵昨晚帮他洗干净的,现在已经干了。他蹑手蹑脚地起身,走过去,长臂一伸,把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,忍痛穿上,到了系纽扣这个步骤,动作蓦地一顿。

    邵颍川低头看衣服上排列整齐的扣子,想起昨天晚上虞小婵也是这样把它们一粒一粒解开的。

    一个女孩子不知道避讳也就算了,还解得那么利落顺手。他忽然就有些心烦意乱,顿时没耐性和扣子纠缠,索性撂挑子不系了,敞着衣襟缓缓踱出了卧室。

    客厅被她收拾得很简洁,北欧风格的家具,简约干净。开放式餐厅也别致,吧台代替餐桌,壁挂式酒柜里收藏了不少酒精度不高的气泡酒葡萄酒,另有一面空出来的墙被她用拍立得洗出来的照片装饰,他停在照片墙前,一张一张看过去。

    这张一看就是一家三口全家福,虞小婵跟她妈妈长得真像。

    这张应该是大学毕业照,一群人扔学士帽,画面定格时她刚好闭眼,却大笑开怀,怎么笑得那么高兴呢,没心没肺像个二傻子。

    这张是在生日party上,她被一群男男女女的朋友围绕在中间,头上戴着小皇冠,脸上被抹了好几处奶油,正双手合十虔诚许愿。

    这张应该是在酒吧,她即兴上台抢了驻唱歌手的麦,兴高采烈地跟着旋律嘶吼,抓拍的人照糊了她的脸,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她穿的是一件带着亮片的抹胸连衣裙。

    邵颍川忍不住皱眉,她穿成这样去风月场所也不怕被人占便宜?

    参观过餐厅,他有些饿。虞小婵一看就是不做饭的主儿,冰箱里什么正经食材都没有。不过他现在有伤,也没什么兴致大展身手,看见吐司面包、鸡蛋和半罐蜂蜜柠檬,就心满意足了。

    虞小婵睡醒后发现床上空空如也,身上多了一条薄被。走出房间看到邵颍川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她。他煎了鸡蛋做三明治,给她和自己分别冲了蜂蜜柠檬茶。

    她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,抽出椅子坐在他对面,有些难为情:“你醒了怎么不叫我?”她好手好脚却要一个负伤的人给她做早餐,实在是有些羞愧。

    谁知道邵颍川看见她,二话不说放下三明治,面无表情地盯着她,开始了他的表演:“我怎么在你家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这件事,说来话长。”虞小婵心虚,车祸是季菏泽的锅,人是她拐来的,怎么解释?她直接挑不重要的说,“你昨天出车祸了,昏迷不醒,我刚好看见,就、就好心把你带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昏迷不醒?”邵颍川提出质疑。

    “对啊,你一点知觉都没有,我这么人美心善,怎么忍心把你一个人丢在大马路上不管。”知道他再这样问下去肯定漏洞百出,虞小婵急了,伸手指了指他身上,“要不是车祸,你身上哪来那么多伤。”

    邵颍川气定神闲地看她编:“那肇事者呢?没有肇事者,这伤我也可以怀疑是半夜猫挠的。”

    虞小婵没好气:“肇事者跑了。”心里却在嘀咕,你才是猫呢。

    她被邵颍川问得心里七上八下,根本不敢看他,更没有注意到邵颍川正一脸得意,眼角眉梢尽是藏也藏不住的愉悦。就这样惴惴不安了好半天,见邵颍川重新拿起三明治,她才把心放回肚子里,觉得这一页暂时算掀过去了。

    邵颍川身上的刀伤其实很深,就算季菏泽处理得再好,一点事没有也是不可能的,但在虞小婵家里他表面上必须要假装什么事都没有。

    或许是早晨起来的时候牵扯了伤口,吃过饭,他身上就有些不舒服。午后邵颍川想进卧室再睡一会儿,刚进去就看见虞小婵在整理床铺,眼看满屋子的少女粉,他又默默退了出去,干脆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个午觉。

    再醒过来天色已暗,客厅里开了一盏落地台灯。虞小婵刚从楼下超市回来,轻声关上门,拎着满满两个购物袋钻进了洗手间。

    她去小区超市买了牙杯牙刷和新毛巾。她从来一个人住,家里没有男士用品,也不会挑选刮胡刀和男士护肤品,就随便买了一些邵颍川有可能会用到的。

    她一边整理台面一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,两只漱口杯暧昧地靠在一起,令人浮想联翩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呢?”邵颍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她身后,虞小婵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正盘算如何欲盖弥彰,却看他脸色绯红,下意识问:“你脸怎么这么红?”

    邵颍川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,确实不太好。

    伤口上的药一天没换,不及时处理很可能感染,偏偏季菏泽不在,他能指望的只有眼前人。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头晕目眩起来,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,邵颍川觉得自己脚下发飘,立刻搂住了虞小婵,整个人的重量有一大半都压在她身上,有气无力地对她说:“扶我一下,头有点晕。”

    虞小婵害怕了,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邵颍川挪到床上去,盯着他吞了口服的药,正准备离开让他好好休息,邵颍川却叫住她:“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他冲虞小婵招手: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她言听计从地凑过去,鬼迷心窍地坐在他旁边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邵颍川一把抓住她的手,虞小婵只觉得他手心滚烫想躲,他却已经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,半昏半醒地说:“帮我解开。”

    虞小婵的脸登时通红,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。

    她的手被邵颍川紧紧攥着,进退两难。

    直到他再次开口:“换药。”

    虞小婵这才明白他的意思,伸手试探他的额头,是该换药了,否则伤口容易感染使人发烧。她来不及多想,把人扶起来,干脆利落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,虽然前一晚已经看见了他身上的伤,但这次拆开他身上的绷带时还是着实惊讶了一把。

    伤口很深,看起来好像化了脓。她完全没有经验,幸好家中药箱里的应急药物齐全,邵颍川又一直在旁边指导她先做什么再做什么,她才手忙脚乱地重新帮他包扎好。

    看着邵颍川睡下,她终于笃定这些伤根本就不可能是车祸撞出来的。那是非常明显的刀伤,包括他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疤,看形状也都是刀伤。

    到底什么人身上会有这么多刀伤呢?她想等邵颍川醒了好好和他聊聊,聊聊他身上的伤从何而来,聊聊他在伊斯兰堡为什么会被通缉,聊聊他到底是谁。他留下很多谜团,她不够聪明,猜不出谜底,只好一次性问清楚了。

    可惜天不遂人愿,夜里一通电话,临时把虞小婵召回了机场。她只留了一张字条在餐桌上,就换上制服出门了。一位和她关系还不错的机组同事检查出了怀孕,但她还没跟公司汇报,可眼下身体状况又不允许她继续飞,思前想后找到虞小婵,商量能不能和她换班。

    虞小婵刚结束飞行,听说调班本来是想拒绝的,但同事解释了原委,她又贪图调班回来后能连休,于是答应了下来。

    不过她这一走剩邵颍川一个人在家,到底不太放心,去机场的路上给季菏泽打了电话,叮嘱他这几天帮忙去她家里照顾一下邵先生,等她过几天回来一定好好答谢他。

    电话这头的季菏泽本来在睡梦中,被她吵醒就够生气了,突然听到她这么说,肚子里一股无名火噌噌烧起来,毫不犹豫地怼回去:“听你这话,我怎么有一种人是你撞了的错觉呢?还帮你照顾一下邵先生,过几天回来答谢我?你说说看,谢我什么?”

    意识到自己失言,虞小婵赶紧噤声闭嘴,但又觉得不必这么掩饰,索性大大方方地说:“谢你撞回来一个绝色大帅哥给我。你以为我真那么愿意做好事,平白无故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在家啊,实话跟你说,8月我在西北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他。季菏泽,我好不容易对一个男人感兴趣,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。”

    她就是对邵颍川别有用心,有什么不敢承认的。

    只是季菏泽没料到她这么坦然。

    他再无睡意,拿起床边矮几上的烟盒去了阳台,电话里虞小婵还在念叨着要他好好照顾邵颍川,他突然就没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,干脆撂了一句:“你放心吧,人是我撞的,我会负责。”然后把电话挂了。

    抽完烟饿得睡不着,他又煮了碗面。专心切蔬菜的时候注意力全在刀刃上,可以什么都不想,只专心于柴米油盐,这是他给自己的减压良方,15岁时传授给那小子,所以后来他也有了一番好厨艺。

    金汤云面,绿油油的菜叶和诱人的红虾点缀其间,光看着就食欲大增。他随手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,配文:“深夜报社。”

    虞小婵登机前刷到这条,随手点赞,顺便评论:“别光顾着吃,我家男人就交给你了。”她也只敢跟相熟的朋友这么肆无忌惮没节操地开玩笑。

    季菏泽看到评论,真的很想告诉她,邵颍川也是他的好友,别以为她的评论他看不到。但他心情不好,懒得跟她说那么多,只随手回了一个字:“呸。”

    虞小婵一走,家里就剩下负伤的邵颍川一个人了,不用继续拼演技,季菏泽轻松了许多,下班后就赶去她家给邵颍川换药,顺便还给他带了几件换洗衣物。

    邵颍川却一点也没有伤在身的自觉,歪在沙发上,一边喝虞小婵储存在冰箱里的酸奶,一边按着遥控器换到体育频道看球。看见季菏泽来了,只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:“让开点,你挡着电视了。”

    季菏泽扫了一眼周围陈设,敏锐皱眉:“你都搜过一遍了吧?”

    邵颍川“嗯”了一声,大方承认还不忘揶揄他:“老季,你这观察能力确实百里挑一啊。”

    夜里玄关有响动,虞小婵走后他看到了餐桌上的字条。大费周章住进她家本就是蓄谋已久,眼前机会从天而降,他没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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