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八|-《蚕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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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身旁的少年静默二声,他低低笑了下。他说,你不是说…他停顿一秒。

    我是个混蛋吗?

    他是怎么知道的!嗯嗯嗯?她记得没对他说过啊…枝道全身僵硬。她不敢转头,又干笑两声。

    “哪有,你听错了吧。您老好了。大大的好人。我可没说过。”

    他深深看她。侧过身,只有右臂肘抵在桥栏上。他笑着问她。

    “枝道,现在还怕我吗?”

    “不怕啊。”她低着头,摸了左耳耳垂一下。

    真不怕?他问。不怕。怎么不怕了?不怕还需要理由吗?我可拿刀割过你耳朵。她说,那都一年前的事了。你以为我还会放在心上吗?

    他没再追问。只是定看她偏头与他对视的眼睛。他笑着露出纯洁的梨涡。

    “那如果…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像汽车轰鸣。

    “我对你做更害怕的事呢?”

    河面的光色更暗了。雾蒙蒙的水气在河灯下周流。阴郁的湿气在脚底侵到舌苔

    。

    “那你就等着坐牢吧。”她放狠话虚张声势。

    他笑出小声。深情地看她,就像他看茉荷那样。

    他说:“枝道,你真可爱。”

    她的耳朵敏感地抓住形容词。

    如果说一个女孩子可爱…那说话的人,是什么心态?很快她抛开无视,向他说起别的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当。大人总爱问你长大后想干什么。律师、医生、公务员还是老师?好像就这几个选择叫未来,其余的不是不务正业就是夸大其词。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只在乎分数和排名。”

    因为我们平凡,做不了拯救世界的伟人。她一直这么想。

    “反正都要死。这些不必看太重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老说死干嘛?既然都活着了,在生里想死多浪费自己来这一趟。”她反感他总说这些字眼。

    他望着天上的缺月,月像他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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