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12-《夏日倾情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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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不该填你的号码,也不该把这本书放在抽屉里,”盛思夏叹口气,“应该藏好一点的。”

    说起来,按照王秃头那种搜法,连抽屉缝隙里卡住的头发丝都无所遁形,何况是那么厚一本书?

    傅亦琛摇摇头,无奈地笑着,“这是藏好藏不好的问题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!这本漫画要是再小一点,做成口袋本,我随身带着,不就不会被王秃头搜出来了?”

    她说着,从盘子里夹起一块牛里脊,蘸上酱料,送到傅亦琛面前。

    傅亦琛没有拒绝,说了声谢谢,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,才对盛思夏说,“这外号是你取的?”

    “才不是,这外号历史悠久,源远流长,换我取,我会取个更难听的。”

    他放下筷子,目光中隐隐有着不同意,“你不要太顽皮。”

    从老师手里抢东西,真看不出她平时乖乖巧巧,这是哪儿来的勇气。

    盛思夏满不在乎地说:“一个外号而已,有什么大不了?”

    “这么喜欢给人取外号,是不是也给我取了?”傅亦琛探究地看着盛思夏。

    他这话问得突然,盛思夏差点呛到,嘴里的肉猝不及防咽进去,掩嘴咳个不停。

    盛思夏抽出张纸掩饰她的失态,连忙摆手,“没,没,我怎么会给你取外号?”

    她心里窘迫到不行,脸都涨红了,还好她对傅亦琛一直尊重,没有取过外号,否则,在他这样审视的目光下,那点小秘密简直无所遁形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有也没关系,别让我听到就行。”傅亦琛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,也不再追问。

    吃完饭,傅亦琛送盛思夏到学校门口,离下午上课铃响还有二十多分钟。

    “去吧,好好上课,别想多的。”说着,他看了一眼手表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着急要走?”盛思夏靠在椅背上,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。

    真遗憾,傅亦琛第一次来她的学校,她却没时间带他去操场上散步,或者是分享她光荣的时刻,却是因为这件事。

    从此以后在傅亦琛心里,她或许劣迹斑斑,冥顽不灵。

    傅亦琛说:“我下午要去一趟公司。”

    盛思夏点点头,望一眼校门口,许多穿着校服的同学背着书包三五成群地往里走,她缩在座椅上,半天都没有动作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傅亦琛关掉车内音乐,语气关切。

    盛思夏低着头,长发垂下,被车窗外的风吹动,侧脸纯真,学生气十足,睫毛轻轻抖动,像是在担忧什么。

    她小声地说:“我不想去学校。”

    “那想去哪里?”

    “要不,你帮我请假,带我去你公司玩玩吧。”盛思夏望着他,眼神里突然有了光亮。

    “不要任性,数学那么差,还敢不去上课?”傅亦琛笑着,“刚才你班主任可是给我看了你进校以来的成绩,可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盛思夏又急又羞,“可真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,”傅亦琛一本正经地说,“我教了你那么久,就一点没进步?”

    她气不过,干脆耍赖地说:“都是你教得太差。”

    傅亦琛被这么冤枉,仍然好脾气地对她笑,“既然我教得差,那以后别来找我请教?”

    “不行,不找你我还能去找谁?”盛思夏两手撑在座椅前方,微微倾身向傅亦琛的方向,大胆地直视着他。

    傅亦琛逆着光,就像是昨晚梦里的场景。

    她太紧张,连手心都在出汗,认识这么久,她终于慢慢学会这样快速的心跳,不再狼狈地退缩。

    风吹进来,乱了盛思夏的头发,遮住眼睛。

    傅亦琛伸手帮她拨顺头发,“去上课,不用担心老师会为难你。”

    他那么有分寸,难得像这样对她亲近,现在仍然注意着,没有实实在在地触碰到她的脸,盛思夏却觉得脸烧起来,比太阳带来的温度还热。

    她乖乖地点头,“好,我不担心。”

    盛思夏从来不会质疑他的保证。

    到了学校,果然平安无事,王秃头不仅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刁难她,态度反而客气起来。

    连同这次从其他同学那里搜出来的东西也悉数归还,全当这事没发生过。

    同学们都觉得不可思议,纷纷来问盛思夏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她摇摇头,一问三不知,用别的话题掩饰过去。

    那个周末,盛思夏特意去找傅亦琛,问他是怎么摆平王秃头的。

    王秃头那个人有多难缠,和他相处过的人都感触深刻。

    傅亦琛这样说,“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。”

    轻飘飘的,好像一点力气也不费。

    盛思夏不知道,他的能力和关系网真的这么强大,还是他太绅士有礼,不愿让盛思夏有一点心理负担。

    她心中暗暗崇拜,觉得男人这样轻松不费力的摆平麻烦,比操场上那些玩球耍帅的男生有魅力多了。

    这是在同龄人身上找不到的。

    与傅亦琛相处时间越久,盛思夏越明白,他的修养,并不全是依靠家族累积的财富。

    和他在一起,她觉得平等,被爱护,也被尊重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又到了一周的体育课时间。

    这是所有学生们最喜欢的一门课,通常都是到操场上点名,进行十多分钟到体育训练,如果没有考试,剩下时间都是自由活动。

    男孩子会去打球,女孩子大部分会三五成群去小卖部买零食,拿回教室里面吃。

    今天倒霉,碰上跳马考试,盛思夏偏偏赶上例假。

    她排在队伍最后面,想要请假,又不好意思说,本想着随随便便跳一下算了,成绩无所谓,临到她时,太阳晒得头突突地疼,动作本就不熟练,起跳的时候脚崴了一下,摔在地上。

    体育委员急忙将盛思夏送到医务室。

    校医是个温柔的阿姨,赶走所有同学,为盛思夏检查伤势。

    她的脚踝和膝盖擦破了皮,没有大碍,医生给上了药,等着慢慢恢复就行。

    重点是扭了腰,凭肉眼无法确定伤势轻重,医生给开了请假条,建议盛思夏去医院拍个片子,如果没有伤筋动骨,就到中医按摩理疗。

    上回盛思夏更正了家长联络电话,这回来的是小姨。

    小姨带盛思夏去医院拍片子,幸运的是,没有伤到骨头,只是扭到了。

    小姨经常和她的朋友去做spa,中医理疗店也去过不少,就带着盛思夏去了一间最常去的,小姨有会员卡,经常在这里消费。

    从那天起,小姨每天亲自去接盛思夏放学,到理疗店做治疗,连着去了一个礼拜。

    傅亦琛这边,盛思夏也乖乖“请了假”,大概告诉了他事情原委。

    在电话里,盛思夏表示会把这段时间落下的题全攒下来,到时候一口气全问了。

    “听起来是很大的工程量,”傅亦琛在那边笑,“我来看你的话,方便吗?”

    盛思夏说:“还是不要了,我现在满身艾草味,可难闻了。”

    别说傅亦琛,她自己都无比嫌弃,这才一周,就感觉腌入味了,洗过澡都去不掉。

    傅亦琛听了直笑,“那祝你早日康复。”

    他说到这里,好像即将要挂电话,盛思夏不甘心这么早结束通话,又在电话里主动向傅亦琛抱怨这段时间有多折磨。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,那个按摩师傅手可重了,我哪儿疼他就朝哪儿按,还有拔罐,我现在背上好多个红圈圈,跟中了毒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可真是辛苦你了。”

    也真奇怪,傅亦琛简单一句安慰,她就觉得舒服许多,腰上好像掌着一双温热宽大的手。

    她顺着傅亦琛的话说:“辛苦死啦,等我好了,你一定要请我吃大餐!”

    “那你一定要快点好,从下个月起,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国内。”

    傅亦琛的话让盛思夏心里焦急,迫切地想要快些好起来,免得和他错过,又要等上数月。

    这天,捱到放学,小姨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婚宴,不能亲自来接她,只是派了司机过来。

    照例送盛思夏到理疗店,照例还是找那个熟悉的师傅。

    师傅姓刘,平时店里人都喊他老刘,戴个口罩,平头,四十多岁,话不多,从来只跟盛思夏沟通按摩效果,很是稳重。

    前台老板娘说刘师傅今天请假不在,给她安排了另一个年轻点的师傅。

    按摩的时候,年轻师傅一直跟盛思夏说话,说自己二十多岁,高中没毕业,后来跟人学中医按摩理疗,又不停问盛思夏在哪里上学,几年级,学习成绩怎么样,在学习是不是有很多男生追。

    盛思夏有点烦,并不想在这时候跟人聊天,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下。

    她敷衍着答话,声音渐渐消下去,头埋在按摩床的洞里,想要假装睡着。

    在这时候,按摩师傅的手正好挪到盛思夏的腰部,不轻不重地按了几下,语气若有若无地说:“你的腰挺细的,身材真好。”

    盛思夏骤然睁开眼睛,心里像是被冷惺腻臭的蛇爬过,一阵恶心涌上来。

    她忍耐了几分钟,还是觉得不舒服,冷着脸让按摩师傅停下来,下床,穿鞋,抓起放在一边柜子上的书包,也没跟老板娘打招呼,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司机在车里等着盛思夏,看她出来,还挺惊讶,“今天怎么这么快结束了?”

    盛思夏“嗯”了一声,不愿多说,坐进车里。

    回到家后,小姨和姨夫还在外面吃饭,佣人问盛思夏想吃什么,她摇摇头,闷声不语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第二天出门上学,在吃早饭的时候,盛思夏对小姨说,“我今天不去做治疗了,你可以不用来接我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?不是说有作用吗?”

    盛思夏摸着仍在隐隐作痛的腰,“没事,已经不痛了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几天,她都忍着腰痛,没有去做理疗,也没跟小姨说这件事。

    并不是不信任小姨,只是这件事从未经历过,盛思夏心里觉得不舒服,却说不出来原因,如果说出来,别人会不会相信?会不会理解?

    她不知道。

    这天周末,傅亦琛打来电话,问她身体情况怎么样,有没有好转。

    “嗯,差不多吧。”盛思夏趴在床上,声音沉闷,怏怏不乐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带一点刚起床的沙哑,傅亦琛放轻声音,温柔地好像怕打扰她的清梦,“什么叫差不多?是好了一点还是没有?”

    盛思夏不想对他撒谎,“没有,还是很疼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打算请你吃饭,那只有下周了,”傅亦琛说,“好好配合医生治疗。”

    她在电话里发出呜呜两声,像是小动物被踩了尾巴。

    傅亦琛听出来她情绪低落,没有往日那么活泼爱说爱笑,他以为是因为她腰疼导致,“我这边认识几个理疗专家,安排你去看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听到“理疗”两个字,盛思夏就感到紧张,手脚都缩起来,抗拒地说,“我不去!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微微发颤,十分排斥他的提议。

    认识这段时间,傅亦琛见过盛思夏偷懒顽皮的样子,却很是懂事,知道感谢别人的好意,从不会忘记基本的礼貌。

    讳疾忌医,一定有她的原因。

    傅亦琛发觉不对,“出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大概是被窝太过柔软舒服,还有傅亦琛的声音自带抚慰效果,盛思夏开始想要倾诉。

    她问,“你会随便夸一个异性身材好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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