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范遥抱起张无忌,回到明教自搭的茅棚之中。张无忌所受掌伤虽重,但服了九粒他平时炼制的灵丹,再以九阳真气输导药力,到得深夜二更时分,吐出三口瘀血,内伤尽去。杨逍、范遥、俞莲舟、殷梨亭等又惊又喜,均赞他内功修为深厚无比,常人受了这等重伤,纵有高手调治,少说也得将养一两个月,方能去瘀顺气,他却能在几个时辰内便即痊可,若非亲见,当真难信。 张无忌吃了两碗饭,将养片刻,站起身来,说道:“我出去一会儿。”殷梨亭道:“你重伤刚愈,一切小心。”张无忌应道:“是!”见赵敏脸上神色极是关怀,向她微微一笑,意思说:“你放心罢!” 他走出茅棚,抬起头来,只见明月在天,疏星数点,深深吸了口气,体内真气流转,精神一振,迳到少林寺外,向知客僧人道:“在下有事要见峨嵋掌门,相烦引路。” 那知客僧见是明教教主,甚是害怕,忙恭恭敬敬的道:“是,是!小僧引路,张教主请这边走。”引着他向西走去,约莫行了里许,指着几间小屋。 那知客僧道:“峨嵋派都住在那边,僧尼有别,小僧不便深夜近前。”他深恐张无忌又去和周芷若动手,这当世两大高手厮拚起来,自己一个不巧,便受了池鱼之殃。张无忌笑道:“你若回去说起此事,不免惊动旁人,我不如点了你穴道,在此等我如何?”那知客僧忙道:“小僧决不敢说,张教主放心。”急急忙忙的转身便去。 张无忌缓步走到小屋之前,相距十余丈,便见两名女尼飞身过来,挺剑拦在身前,叱道:“是谁?”张无忌抱拳道:“明教张无忌,求见贵派掌门宋夫人。”那两名女尼大惊失色,一名年长的女尼道:“张……张教主……请暂候,我……我去禀报。”她虽强自镇定,但声音发颤,转身没走了几步,便摸出竹哨吹了起来。 峨嵋派今日吐气扬眉,在天下群雄之前,掌门人力败当世三大高手,吓得数千须眉男子无一敢上来挑战。但峨嵋派今日杀丐帮二老、败武当二侠、伤明教教主,得罪的人着实不少,何况周芷若得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,不知有多少英雄恼恨妒忌,这一晚身处险地,强敌环伺之下,戒备得十分严密。那女尼哨子一响,四周立时扑出二十余人,剑光闪动,分布各处。张无忌也不理会,双手负在背后,静立当地。 那女尼进小屋禀报,过了片刻,便即出来,说道:“敝派掌门人言道:男女有别,晚间不便相见。请张教主回步。”张无忌道:“在下颇通医术,愿为宋青书少侠疗伤,别无他意。”那女尼一怔,又进去禀报,隔了良久,这才出来,说道:“掌门人有请。” 张无忌拍了拍腰间,显示并未携带兵刃,随着那女尼走进小屋。 只见周芷若坐在一旁,以手支颐,怔怔出神,听得他进来,竟不回头,那女尼斟了一杯清茶放在桌上,便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门,堂上更无旁人。一枝白烛忽明忽暗,照着周芷若一身素淡的青衣,情景凄凉。 张无忌心中一酸,低声道:“宋师哥伤势如何,待我瞧瞧他去。” 周芷若仍不回头,冷冷的道:“他头骨震碎,伤势极重,多半不能活了。不知能不能挨过今晚。”张无忌道:“你知我医术不坏,愿尽力施救。”周芷若问道:“你为什么要救他?”张无忌一怔,说道:“我对你不起,心下万分抱愧,何况今日你手底留情,饶了我性命。宋师哥受伤,我自当尽力。”周芷若道:“你手底留情在先,我岂有不知?你若能救活宋大哥,要我如何报答?”张无忌道:“一命换一命,请你对我义父手下留情。”周芷若道:“就只这样,没别的了?”张无忌嗫嚅道:“别的我不敢说……”周芷若向内堂指了指,淡淡的道:“他在里面。” 张无忌走向房门,见房内黑漆一团,并无灯光,于是拿起烛台,走了进去。 周芷若一手支颐,坐在桌旁,始终不动。 张无忌揭开青纱帐子,烛光下只见宋青书双目突出,五官歪曲,容颜甚是可怕,呼吸微弱,早已人事不知,按他手腕,但觉脉息混乱,忽快忽慢,肌肤冰冷,若不立即施救,料来难以挨过当晚,再轻摸他头骨,察觉前额与后脑骨共有四块碎裂,心想俞二伯双拳之力何等厉害,这一招“双风贯耳”却没运上十成内劲,显是顾念大师伯的情分,手下容让。他放下帐子,将烛台放在桌上,坐在竹椅上,凝思治疗之法。宋青书受的是致命重伤,要救他性命,实无把握。“我如救他不得,任由他死了,谁也不能怪我。芷若成了寡妇,能不能再跟我重续前缘?”想到此处,不由得怦然心动。 他细细思量了一顿饭时分,走到外室,说道:“宋夫人,能否救得宋师哥之命,我殊难断言,是否能容我一试?”周芷若道:“若你救他不得,世间已没第二人能够。”张无忌道:“纵然救得他性命,但容貌武功,难复旧观,他脑子也已震坏,只怕……只怕说话也不容易了。”周芷若道:“你究竟不是神仙。我知你必会尽心竭力,救活了他,以便自己问心无愧的去做朝廷郡马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