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也许是的。”宓谷拉沉吟着答道,“我的记忆中并无往事,精神上亦无认同。是否能光凭血统而断定归属呢?” 荆璜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说:“走吧,先离开这座城。” “那么我会死去。”宓谷拉立刻说,“我的能力不足以解除天绝。如今它已开始扩散,重装蛋白质控制器毫无用处,伐楼娜正为我运算新的抑制方案。” “……难道你想让这里连接的所有世界来给你陪葬吗?” “不,当然不。如今我已感受到它们和我之间的密切联系。它们给予了我欢乐,我不应当那样做。” 黑血还在不断从宓谷拉的五官里渗出,她却像毫无察觉地沉思起来。在将近半分钟的考虑后,她终于又抬起头。 “我知道该去哪里了。”她说。 她从荆璜手中拿过铃兰笔,然后转头看向罗彬瀚。 “我看到了许多形式的生命,罗彬。”她说,“如今我感到心中充满快乐,这是因诞生而得到的权利,故而我想要延续它。或许那意味着我将转换为新的生命形式,或许我们在物质世界再也难以相见……我将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。当星辰之途抵达尽头,我可能会回来向你解释那种感觉。” 她在墙壁上画出一道门,然后打开门户走了进去。荆璜立刻趋步追入其中。 他们来到了安歇丘旅馆的某个房间,一扇被人打碎的窗户正对岛中血红的落日。 然而那只是凡人眼中的景色。 对于两人来说,在室内与室外的边界线上,存在着第三个薄如蝉翼却又深不可测的空间。那是时空混乱的星层间隙,毫无规律可言的混沌之海。 “我思考什么办法能使我逃避死亡。”宓谷拉解释道,“答案只有‘随机’。” 荆璜已经明白了她的计划。他闭上眼睛说:“那个地方连接着九渊……” “但也连接着月境,过去,未来,别的历史线……或许我会马上被撕碎,也或许因果的崩解会阻止天绝概念运作。” “你知道幸存的可能性有多小吧?就连你那些叩响九渊之门的祖先,恐怕也没把握在那里面存活下去。你身上继承到的能力又剩下多少呢?” “我和他们是不同的。”宓谷拉答道,“他们是纯粹的求道者,而我……我还无法解释。曾经我的世界只是一间小房子和一只绵羊,我尚未真正了解什么是生存之喜悦,因而完听从着教导者的安排。但现在事情不一样了,我想,有些非常小概率的事件发生在了我身上,影响了我童年的终结。那使我……” 她疑惑地将手按在胸前说:“那使我改变了。我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,我想……我想那让我渴望获得什么,又或者给予什么?” 围绕她的火花符号开始变得衰弱起来。于是她将手中的铃兰笔交还给荆璜,又取下头上的昙花发卡。她刚要把发卡递出去,旋即又收回了手。 “不,我想留着这个。”她说,“他已经有花环了。” 于是她戴好发卡,落入混沌的涡流之中。 荆璜坐在床上,无言地望着艾森岛的落日坠到山后,半晌才打开门回到仓库中。 这时马林已经开始为末日痛哭,而罗彬瀚干脆躺在地上休息。荆璜过去对他说:“她走了。” 第(2/3)页